在嘗試中成長

時代中學  林心悅

“煮豆持作羹，漉菽以為汁。萁在釜下燃，豆在釜中泣。 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！”

曹植，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曹丞相，微仰臉，定定看著他那皇帝哥哥，曹丕。然后他一字一句吟誦出那首注定將名揚天下的《七步詩》。他面容絕決而哀傷。他在做一次沒有后悔余地的嘗試。如果這樣都喚不回哥哥的心，那么，他的結局很簡單——就地，死。

每次讀《七步詩》，眼前都莫名浮現出考場里在作文卷上奮筆疾書的學子。而我亦在其中。

子建，我們何其相似。謝靈運贊你“才高八斗”，你筆下的美人“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，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”，可這，在曹丕殺心暗起的時候，一點用都沒有，我看得出你在心里痛斥曹丕而口中滿是兄弟情深之語時，有多么悲哀。那已是你最后的嘗試，你的底牌。你在賭你的命。

子建，你看不到，許多年后的考生們。考場上的我們，雖不至于以性命為賭注，但至少也押上往后大半生的安穩。虛幻與現實，違心與真心，在腦海中鏗鏘有力地撞擊，化作文墨灑落卷上，虔誠而又無奈。我們孤注一擲的姿態，仿若你作那篇文字的時候。我們收斂了天真的桀驁與清高，我們筆下所寫，和自己的意念背道而馳，我們要用深思熟慮的結果作為嘗試，以博取分數，許自己一個未來。

我承認，當我面對中考高考時，我不能吧這樣的實話，這樣的傻話，寫得心安理得。我也是俗人。讀書，考試，是我唯一的出路，向它們低頭，我不怨。每一篇考場作文，都是沒有退路的嘗試，不是么？我要拋開主觀喜好以理性的觀點應對。我不能輸。一失足，便是千古恨。

我想我們相對幸福。我們有無數次練習的機會，慢慢摸索出說什么、做什么、寫什么可以換來我們想要的。不再猶豫優柔地試探，而是志在必得地決定。

何止考場？社會很殘酷，競爭很殘酷，我們應該學會在一錘定音的時刻，將盤算好的嘗試當作堅定不移的選擇亮出。身后是一路走來的足跡，還有信念的支撐。

能到如此這般，便會在邁出每一步時都不為曾經和現在的嘗試遺憾。那就是成長了，破繭而出，遍體鱗傷地成長。

我向前行進，一次次的嘗試疊加出的指向標為我指路。

閉上眼，似乎就能看到“奈何生在帝王家”的曹子建，在寫下違背意愿的《七步詩》后得以繼續詩酒為伴，自在逍遙，撫掌大笑。子建，你才是真贏家。

子建，我聽到你在告訴我，就要這樣成長。